其时，贵人鸟(niao)没有像同行那样找体育明星代言，而是斥巨资约请刘德华(hua)、张柏芝、林志玲等文娱明星担(dan)当(dang)代言人。今后，贵人鸟(niao)还成(cheng)为湖(hu)南卫视《超级女(nu)声(sheng)》《康乐(le)男声(sheng)》等现象级节(jie)目的赞助商。依靠名人代言和综艺赞助，贵人鸟(niao)的名望迅速打响(xiang)。

贵人鸟(niao)曾约请刘德华(hua)、张柏芝等文娱明星担(dan)当(dang)品牌代言人。

2005年，贵人鸟(niao)进军(jun)职业体育领域。为了推广品牌，贵人鸟(niao)花重金赞助多支国(guo)家队(dui)，还让美国(guo)国(guo)家男子篮球队(dui)的“梦七队(dui)”也穿上(shang)了贵人鸟(niao)的装备，甚至成(cheng)为业内赞助国(guo)家活动队(dui)数量最多的体育用品品牌。

趁着2008年北(bei)京奥运会掀起的全民体育高(gao)潮(chao)，贵人鸟(niao)大举扩大，门店数量由2009年的1847家迅速增至2013年的5560家，并成(cheng)功(gong)跻(ji)身中国(guo)十大活动鞋品牌队(dui)列。

2011年，贵人鸟(niao)改(gai)制为股(gu)分有限公司，并于2014年在上(shang)交所(suo)上(shang)市。招股(gu)书(shu)表现，2010年至2013年，贵人鸟(niao)的营(ying)收(shou)从15.35亿(yi)元增至24.06亿(yi)元，复合增长率为16.16%；净利润也从2.22亿(yi)元增至4.23亿(yi)元，复合增长率为23.97%。

头顶“A股(gu)活动品牌第一股(gu)”的光环，贵人鸟(niao)上(shang)市后股(gu)价一起走高(gao)，并于2015年5月达到历史(shi)高(gao)点65.47元/股(gu)，市值(zhi)为408亿(yi)元，远超李宁、特步同等行。同年，林天福也以190亿(yi)元身家首次摘得泉州首富(fu)。

同一时期，特步、李宁、361度等品牌却不被资本市场看好。2015年，李宁股(gu)价徘徊在3元/股(gu)至5元/股(gu)，361°股(gu)价则为1元/股(gu)至3元/股(gu)，这两家市值(zhi)均不足百亿(yi)元。特步市值(zhi)在百亿(yi)元左右(you)，但(dan)股(gu)价也在1元/股(gu)至4元/股(gu)区间。

由盛转衰

“烧钱”投资泛体育产业，三(san)年连续吃(chi)亏濒临退市边缘

就在外界以为贵人鸟(niao)将一起高(gao)歌猛(meng)进时，没想到上(shang)市即巅峰，从一家市值(zhi)400多亿(yi)的明星企业到负债累累，贵人鸟(niao)只用了3年时间。

2014年10月，国(guo)发46号文的印发让国(guo)内体育产业进一步升温(wen)，不少上(shang)市公司打着体育概念(nian)股(gu)的名头，玩起了资本游戏，贵人鸟(niao)也不例外。彼时，林天福对外表态：“将来，贵人鸟(niao)将全面(mian)推进全产业布局+多品牌谋划的策略，积极寻找盈利模式清晰的并购标的进行资源整合。”

2015年，贵人鸟(niao)宣布进军(jun)体育产业，今后几年间，其通过(guo)各种资本本领，参股(gu)或收(shou)购体育产业相关公司。同年，贵人鸟(niao)以近2.4亿(yi)投资成(cheng)为虎扑第二大股(gu)东，还和虎扑发动设(she)立动域资本，又(you)离别花2亿(yi)、1.2亿(yi)投资康湃思体育及西班牙足球经(jing)纪公司BOY。2016年，贵人鸟(niao)成(cheng)功(gong)拿下AND1在大中华(hua)区的独(du)家运营(ying)权，并控股(gu)线下批发商杰之行和网(wang)络经(jing)销商名鞋库，又(you)向安康人寿投资了2.6亿(yi)，计(ji)划做体育保险。

2017年，贵人鸟(niao)一度欲以27亿(yi)收(shou)购连锁健身公司威尔士健身的母公司威康健身，后者(zhe)其时的净资产不到1亿(yi)，溢价率高(gao)达27倍。财(cai)报(bao)表现，该收(shou)购价已(yi)超过(guo)贵人鸟(niao)当(dang)年净资产的一半。

时任贵人鸟(niao)副总裁的袁(yuan)卫东曾在一次演讲中提及，贵人鸟(niao)布局泛体育产业，是看中了这些公司背后连接(jie)的人群，包(bao)括看角(jiao)逐的、逛虎扑的，玩体育游戏的。通过(guo)投资这些拥有App的体育科技公司，贵人鸟(niao)控制了1亿(yi)月活用户。

据不完全统计(ji)，贵人鸟(niao)这几年的总投资已(yi)超过(guo)20亿(yi)，靠近其自2010年至2015年的累计(ji)净利润总额。2017年3月，贵人鸟(niao)甚至发公告要(yao)改(gai)名为“万能体育”，筹备和“贵人鸟(niao)”这个已(yi)相沿十多年的活动鞋服品牌作别。

贵人鸟(niao)曾想改(gai)名为“万能体育”。

然而，靠“烧钱”收(shou)购来的这些企业，不只没能带来利润，反而成(cheng)了吃(chi)亏“黑洞”。2017年，虎扑体育折戟IPO，次年，贵人鸟(niao)将其持有的虎扑股(gu)权全部清仓(cang)。另外，贵人鸟(niao)陆续以3亿(yi)元出售杰之行公司，以1.43亿(yi)元出售康湃思体育、康湃思体育征询公司各37%的股(gu)权等。

2017年是一个转折点，贵人鸟(niao)公司功(gong)绩和资金链出现明显颓势。财(cai)报(bao)表现，2017年，贵人鸟(niao)净利润1.57亿(yi)元，同比(bi)下滑(hua)近五成(cheng)。2018年，贵人鸟(niao)首次出现了6.85亿(yi)巨额吃(chi)亏，2019年、2020年又(you)再亏10.96亿(yi)和3.82亿(yi)。截至2020年底，贵人鸟(niao)门店数量已(yi)从巅峰时期的5560家锐减至1396家。

由于连续三(san)年吃(chi)亏，2020年，贵人鸟(niao)的股(gu)票被实行退市风险告诫，其股(gu)票简称也变革为“*贵人鸟(niao)”。同时，贵人鸟(niao)还面(mian)对着贷(dai)款违约、联系关系交易、拖欠经(jing)销商货款等种种问题。2020年至2021年期间，林天福曾5次收(shou)到限制消费令。

起死回(hui)生

“二代”扭亏为盈成(cheng)功(gong)摘帽，因“破产式捐赠(zeng)”再被存眷

2020年8月，因贵人鸟(niao)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且明显缺(que)乏清偿能力，债权人泉州市奇皇星五金成(cheng)品有限公司向法院提出对贵人鸟(niao)进行重整的申请，其被贵人鸟(niao)拖欠的盈余货款金额为250.73万元。自此，贵人鸟(niao)进入破产重组阶段。

在重组阶段，贵人鸟(niao)引入了黑龙江泰富(fu)金谷网(wang)络科技有限公司（下称“泰富(fu)金谷”）作为股(gu)东。后者(zhe)以约4.2亿(yi)元的代价取得了贵人鸟(niao)3.2亿(yi)股(gu)股(gu)票，占(zhan)上(shang)市公司总股(gu)本的20.36%。同时，泰富(fu)金谷还通过(guo)拍卖，得到了贵人鸟(niao)账(zhang)面(mian)价值(zhi)9.21亿(yi)元的应收(shou)债权。

到2021年7月，贵人鸟(niao)已(yi)重整终了，不外公司负债仍(reng)高(gao)达35.26亿(yi)。同时，新一届董事会成(cheng)员确定，林天福退出经(jing)管一线，“二代”林思萍临危挂帅，被推举成(cheng)为董事长，并被聘任为公司总经(jing)理。

其时，出生于1987年的林思萍只要(yao)34岁，2017年才(cai)进入贵人鸟(niao)，获任公司董事、副总经(jing)理，并在虎扑体育担(dan)当(dang)董事。林思萍在美国(guo)堪萨斯(si)大学取得金融(rong)学学士学位后，曾在瑞(rui)银证券投银部担(dan)当(dang)阐明员。有消息称，早在2014年贵人鸟(niao)IPO时，林思萍便(bian)已(yi)参与个中。

南都(dou)湾财(cai)社(she)记(ji)者(zhe)注意到，林思萍进入贵人鸟(niao)的这几年恰是公司衰退期，他(ta)及其他(ta)高(gao)管主导了这段时期公司多元化布局的资本运作。在有次采访(fang)中，林思萍坦言公司走向破产重整的缘故(gu)原由，“还是要(yao)脚扎(zha)实地地做实业，步子不要(yao)迈得太大”。

上(shang)任今后，林思萍对贵人鸟(niao)公司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(gai)革。首先，砍掉临盆线，并降低人员开(kai)支本钱，从自主品牌加(jia)工(gong)向活动品牌及渠(qu)道运营(ying)商转变。至2021年下半年，贵人鸟(niao)的活动鞋产物已(yi)从自主临盆为主转变成(cheng)外协(xie)加(jia)工(gong)推销。接(jie)着，为降本增效，林思萍在上(shang)任半个月内，便(bian)将无(wu)实际谋划业务的14家分公司全部注销。

其时，河南正遭受极其罕见(jian)的特大暴(bao)雨灾难，贵人鸟(niao)因低调赈灾及“破产式捐赠(zeng)”冲上(shang)热搜，重回(hui)公众(zhong)视野(ye)，连小(xiao)米创始(shi)人雷军(jun)都(dou)在微博晒鞋支撑。这些存眷也在资本市场有所(suo)表现，2021年7月26日至7月30日，贵人鸟(niao)连续达成(cheng)5个涨停(ting)板。

雷军(jun)曾发帖宣传贵人鸟(niao)的鞋子。

多措并举下，贵人鸟(niao)在2021年扭亏为盈，并于次年5月摘帽复牌。财(cai)报(bao)表现，贵人鸟(niao)2021年营(ying)收(shou)14.19亿(yi)，同比(bi)增长19.43%，净利润3.61亿(yi)。

跨界转型

易主东北(bei)“食粮富(fu)翁”，结束活动鞋服谋划业务

得益于2021年那次破产重组，贵人鸟(niao)成(cheng)功(gong)保壳，但(dan)企业业务却发生巨变。

股(gu)东泰富(fu)金谷的主营(ying)业务是大米销售、食粮贸(mao)易、仓(cang)储(chu)加(jia)工(gong)、食粮供应链平(ping)台和订单农合等，其法定代表人李志华(hua)也是东北(bei)的“食粮富(fu)翁”，名下有和美泰富(fu)等多家涉农企业。

背靠“食粮富(fu)翁”，贵人鸟(niao)开(kai)始(shi)布局涉农业务，并提出“活动鞋服+食粮贸(mao)易”的双主业谋划模式。2021年7月，贵人鸟(niao)注册(ce)登记(ji)了全资子公司上(shang)海米程莱贸(mao)易有限公司，米程莱的主营(ying)业务为食品谋划，食粮收(shou)购。仅四个月，米程莱便(bian)实现营(ying)收(shou)2.5亿(yi)元，占(zhan)比(bi)达17.31%，毛利率为11.1%，净利润1066.94万元。

贵人鸟(niao)官(guan)网(wang)展示“丰衣足食”谋划理念(nian)。

因为“卖粮业务”，2022年4月，贵人鸟(niao)遭到上(shang)交所(suo)问询，问题包(bao)括公司展开(kai)农副产物贸(mao)易业务的首要(yao)考(kao)虑、将来谋划战略是不是发生调解，是不是存在转型风险等。

贵人鸟(niao)回(hui)复称，根据重整计(ji)划的支配，公司将来2年仍(reng)面(mian)对着较大的偿债压力和较高(gao)的财(cai)务本钱，长远目标仍(reng)为做大做强“贵人鸟(niao)”品牌，暂不存在转型风险。

2022年8月，贵人鸟(niao)易主，李志华(hua)成(cheng)为公司董事长，他(ta)本人长时间栖(qi)身在齐齐哈尔。

言犹在耳，没想到2023年9月，贵人鸟(niao)突然宣布将结束谋划36年之久的活动鞋服业务，以名鞋库为平(ping)台的代运营(ying)业务会继承保存。理由是活动鞋服业务自司法重整以来支出下落(luo)、连续吃(chi)亏，市场竞争日趋激烈。

与此同时，贵人鸟(niao)也在加(jia)码涉农业务。除食粮贸(mao)易业务外，2023年3月，贵人鸟(niao)开(kai)始(shi)进军(jun)预制菜赛道，斥资1亿(yi)元成(cheng)立金鹤（齐齐哈尔）预制菜产业园有限公司，聚焦大米加(jia)工(gong)销售和预制米饭深加(jia)产业务。贵人鸟(niao)透(tou)露，预制米饭业务将于2024年上(shang)半年投产。

涉农业务没能让贵人鸟(niao)止住溃败势头。贵人鸟(niao)发布的2023年功(gong)绩预报(bao)表现，报(bao)告期内，预计(ji)公司功(gong)绩将出现吃(chi)亏，预计(ji)归母净利润为-4.85亿(yi)元，个中计(ji)提大额资产减值(zhi)损失及名誉减值(zhi)损失约合3.55亿(yi)元。

悬而未决

隐瞒(man)联系关系交易被查，新任总经(jing)理远未完成(cheng)增持计(ji)划

贵人鸟(niao)虽摘牌退市，但(dan)仍(reng)留下不少悬而未决的问题。

个中，贵人鸟(niao)因未披露大额联系关系交易，2月22日，公司及实控人、董事长李志华(hua)离别收(shou)到证监会下发的备案告知书(shu)。

2021年至2023年，贵人鸟(niao)控股(gu)子公司向李志华(hua)间接(jie)控制的4家食粮公司推销产物，但(dan)贵人鸟(niao)未按规定及时披露这些联系关系交易。

这些联系关系交易被用来“妆点”成(cheng)贵人鸟(niao)的转型“功(gong)绩”。2021年至2022年，贵人鸟(niao)的食粮贸(mao)易业务从2.46亿(yi)元增长到10.66亿(yi)元，占(zhan)总营(ying)收(shou)比(bi)重也从17%飙(biao)升至50.57%。个中，联系关系交易占(zhan)了大头，光是2022年，贵人鸟(niao)与这4家联系关系公司的交易总额便(bian)高(gao)达7.35亿(yi)元。

去年4月，大信管帐事务所(suo)（特殊平(ping)凡合伙(huo)）对贵人鸟(niao)与这些食粮贸(mao)易商的联系关系关系提出过(guo)高(gao)度质(zhi)疑，并对贵人鸟(niao)2022年度财(cai)务报(bao)告出具了保存意见(jian)审计(ji)报(bao)告。不外，其时贵人鸟(niao)对存在联系关系交易予(yu)以否定。

本年1月，李志华(hua)、贵人鸟(niao)财(cai)务总监周文凤，董事会秘书(shu)苏志强未履行勤奋尽责义务，对上(shang)述问题负有首要(yao)义务。福建证监局决定对贵人鸟(niao)采用责令改(gai)正、出具警示函(han)措施，对相关义务人采用羁系发言、出具警示函(han)措施。

此事发生不久后，贵人鸟(niao)经(jing)管层发生人事大变动。2月5日，贵人鸟(niao)宣布李志华(hua)因个人缘故(gu)原由辞去总经(jing)理职务，辞职后仍(reng)为公司董事长。同时，约请高(gao)瑞(rui)为公司总经(jing)理、王荣为副总经(jing)理。

南都(dou)湾财(cai)社(she)记(ji)者(zhe)注意到，高(gao)瑞(rui)是前央视记(ji)者(zhe)，目前在传媒公司任职。上(shang)任当(dang)天，高(gao)瑞(rui)便(bian)抛出一份3000万至6000万元的增持计(ji)划，计(ji)划在每一个交易日买入公司股(gu)票50万股(gu)，直达到至增持金额区间。

直到贵人鸟(niao)退市，高(gao)瑞(rui)也没能完成(cheng)增持计(ji)划。截至3月6日，高(gao)瑞(rui)累计(ji)增持500万股(gu)，耗(hao)资415.25万元，与当(dang)初(chu)承诺的增持计(ji)划相距甚远。

有市场声(sheng)音以为，高(gao)瑞(rui)在首次提出增持计(ji)划时，就应当(dang)充分考(kao)虑到公司股(gu)价将来大概走势，合理制定增持金额及每日增持计(ji)划。何况他(ta)之前还是贵人鸟(niao)的重整投资人，对公司的实际谋划情况、大概存在的风险应当(dang)更有认知。

值(zhi)得一提的是，2021年4月，高(gao)瑞(rui)曾出资8476万元受让公司6500万股(gu)股(gu)票，并在持有一年半后清仓(cang)，赚了3000多万元。

与高(gao)瑞(rui)同批上(shang)任的副总经(jing)理王荣，出任仅9天，便(bian)于2月29日辞职。针对此事，上(shang)交所(suo)下提问询函(han)，请求贵人鸟(niao)和王荣说明辞职的具体理由、履职情况以及是不是与公司产生重大不合等。如今摘牌退市，贵人鸟(niao)也未能答复上(shang)述问题。

采写(xie)：南都(dou)湾财(cai)社(she)记(ji)者(zhe) 方诗琪